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很刺眼。六楼，阳光最好的地方，在这个旧房子里，壁炉里的火滋滋作响，沙发上坐着两位老人。
“你看看，这是我儿子新给我买的毛呢大衣，我说了说叫他不要买，不要买，偏不听，还买这么贵。”胖老太富态地脸上地浮出一片自豪，眼睛亮亮的看着那个瘦瘦的老人，连皱纹都有了笑意。
瘦老人轻轻地翻着书，手动了动眼镜，慢慢地，嘴角上扬了。“那真好，儿子孝顺你，你还不高兴啊”。
“我家二宝孝顺地很，他这次过年回来只怕是又要买好多东西，真是浪费钱，那些我都有。”
“呵呵，孩子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上次讲电话，二宝说过几天就回来，你说我该买些什么给他补补啊？常年在外都瘦了。”
“买些他喜欢的。”瘦老人眼里却没了笑。
“对了，你家娃子什么时候回来啊，都几年了还不回来？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……
突然，瘦老人暗哑地声音响了起来“他忙，今年会回来的，会回来的！”
慢慢地，她们都没有再说话了。
突然，一个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“着火了！”“救火啊！”一瞬间，叫声此起彼伏。
两位老人脸色苍白，胖老太马上站起来向门外跑去，瘦老人跟在后面。一步一步，她们走得比平常快得多，但是显得慌乱而笨拙。烟弥漫了上来，她们走得更慢了，咳嗽声大了起来。叫声越来越大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叫声慢慢地淡了。两位老人走不下去了，楼下全是火光，瘦老人说，去楼上，下面走不了了。她们又往楼上走去，很艰难地让自己走得快点，她们还不想死，就算她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想死，她们还有儿子需要被保护被照顾……
哇唔哇，哇唔哇……
瘦老人听到声音了，这个声音仿佛就是定心剂，她不慌不乱地向上走。她的儿子在里面，他回来了。她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，因为她记得，她儿子说过一定不能慌在这种时候，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能不闻到那些烟。
胖老太努力走到窗边呼救，她不想死，脸上的肉都在努力地做着呼救的形状，努力把声音叫到最大。
瘦老人接着翻开她的书，平静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，她像平常一样慢慢地过着自己的生活。
“砰、砰、砰”门被打开了。瘦老人看向门口的消防官兵，笑了。
文／李柳珍
